【心愿之旅】

稻城亚丁

想在一次旅行中完成三个心愿:亚丁墨脱阿里

四次赴藏时隔数年,都与稻城擦肩而过。借游友东风,决心重走川滇藏,一了亚丁心愿。今夏7月19日决然成行。乘火车到成都,次日车赴康定,21日班车去稻城。

前半程走G318去理塘,三过康定,这次才见到蜀山之王的真颜。川藏之路既熟悉又陌生,高尔寺垭口不复存在,取而代之的是超长隧道,剪子湾也同样如此,一路看到川藏骑行客,在烈日下苦苦登攀。

昨天就遇到长长的军车车队,今天军车更是望不到边,这不像是在演习,一定是开赴中印边境。

军车堵路,班车恰好停在海子山对面,利用手机云台拍下一张海子山全景照片。

理塘南下离开G318,以往这条S217路况险恶,如今去稻城非同昔日,一流的沥青路面平坦整洁。

稻城迎接我的是骤雨、闪电,转眼之间又是蓝天白云,还有雨后清新的油菜花。

到达稻城已经傍晚,居然还有中巴去亚丁,犹豫片刻,决意一鼓作气赶到亚丁。

回顾一天行程523公里,翻越5座4千米以上的高山,居然没有一点高原反应,在海拔3700米的亚丁香格里拉小镇住下,翌日早起进亚丁景区。

两天里从成都辗转抵达亚丁,可谓马不停蹄。

香格里拉镇,这不是云南那个香格里拉市,住在离亚丁景区3公里的这个小镇,要早上5点起床赶到景区,搭6点半头班交通车,72岁的我不需要买亚丁门票,但还是要买车票,交通车在盘山道上居然开了一个小时,简直就是长途车,难怪要120元往返车票。

交通车的终点有个很奇怪的名字叫扎灌崩,这里的栈道下不时会看到可爱的松鼠出没。

人群在扎灌崩分流,有的去了珍珠海,我跟着大多数人去洛绒牛场洛绒牛场要再买80元电瓶车票。而且到电瓶车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,在海拔4100米上一段不长的小路,居然有45度角的坡度,让你真正感觉到高原的考验。

到达电瓶车站的终点,雪山就在眼前,潺潺的流水,弯弯的小路,绿色的草地,盛开的鲜花,这是一片极美的草场,著名的洛绒牛场。

如此赶早就是想从这里骑马上牛奶海,马队倒是赶上了,只可惜我超重马儿受不住,眼睁睁看着30匹马儿被一抢而空,只能步行5个小时,步履艰难地走向牛奶海。亚丁三神山环绕四周,正北就是6032米的仙乃日峰,虽然不及蜀山之王7556米的高度,却是美丽至极的一座神山

否极泰来完成第一个心愿,陶醉在雪山映照下的海子之中。

图一:神山仙乃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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② 绕道滇藏

傍晚下山还是回到稻城住宿,23日一早离开稻城去云南那个香格里拉,这条线路被称为香格里拉大环线。

离开稻城走一段S216柏油路,百多公里后,从一个叫青麦乡的路口,将近4个小时的恶运开始了!客车在崎岖山路上颠簸摇晃,路上还看到冲下路基的货车,司机说是修路绕了两座雪山。正午时分终于回到正常道路,到达香格里拉市已经下午4点,记得以前来过这儿中甸

上次走滇藏是2002年,中甸只有一条街,原先只有三条公交线路的小镇,如今不仅改名香格里拉市,更是成为一个七横八纵的成熟城市,再访松赞林寺,这座寺庙的山门已经前移到市区。此行造访香格里拉只当做一个中转站,为的是能够直达飞来寺

乘大巴去德钦,车站售票员明确地告诉我,到德钦后给司机5块钱就给送到飞来寺,半信半疑地到了德钦之后,果然如此。

天一直在下雨,在梅里雪山对面的神山大酒店住下,我和老板娘开玩笑说,我们芜湖也有个神山,不过没人敢用这个名字开酒店。

搜索飞来寺日出时间为6:42'28"。早早地进景区,把能穿的衣服全都穿上,还是抵不住那袭人的寒风,雨还在一直下个不停,卡瓦博各一直不肯露面。

景观台上人群逐渐散去,卡瓦博各有着各种神奇,今天却是如此吝啬。翻看以往拍摄的照片,只能追忆卡瓦博各的美好时光。

天气预报明天还是无望,好在上次来这里看过日照金山,重来梅里并不是了却心愿,而是企望锦上添花。

在飞来寺路口拦下去芒康的班车,从滇藏线返回川藏线,从德钦到芒康,又回到川藏线上,每一段路都倍感亲切。

这段路遇上一群驴友,建了一个群叫“去西藏”,有湖南的阿峰和刘凯,广东的Sam彬和东东,浙江的黑山总统,重庆的仁青,还有我。我们这个群奇葩无比,到达一个地方总是先进饭馆,然后才是挎着背包满大街找旅店。一路如此不思悔改,唯一准确无误的是AA制的群发付款。

群友一路相伴,翻过觉巴山、东达山,跨过澜沧江。路过觉巴山时,遇到以前从未见过的好天,手机云台记录了觉巴山这一刻的壮丽美景,次日继续川藏线的行程,从左贡一口气赶到波密,老天继续给脸,和觉巴山、东达山一样,安玖拉山、业拉山还是蓝天白云,在邦达留下最后的合影,直下怒江72拐到然乌、波密,结束三天结伴之后各奔前程。

图二:梅里十三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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③ 神奇墨脱

波密是墨脱公路的起点,和滇藏线同行的小刘,听我说墨脱是全国最后通公路的县城,就决意和我一起去墨脱。

据说在墨脱修路难度超过青藏铁路,如今墨脱公路全线打通,但是只有大车和越野能够开过去,波密客运站没有班车去墨脱,靠自己拼车。徒步是从林芝的派镇,沿雅鲁藏布大峡谷翻山越岭到墨脱,那是另一条不可思议的路。

波密到墨脱之所以艰难,就是因为不仅横亘数条大河,还有嘎隆拉雪山,如今雪山隧道被打通,墨脱公路成为通途。我们选择的拼车是第一辆出发的车,刚过嘎隆拉隧道至27km处,我们正在惊叹打通隧道的艰难,司机竟然发现没带驾驶证。

司机返回波密家中去取,导致2游友放弃行程。一番周折之后重新上路,过隧道之后雨雾弥漫,正当失望之际,天开云散,去墨脱的路上惊喜不断。

从北端平坡进入嘎隆拉隧道,南端出口竟然是深山峡谷,这里是认识墨脱的第一个窗口。

越野车一次次冲过涉水路段,高山峡谷不时挂出一带瀑布。一些溜过隧道的小车只能是迷途知返。

司机似乎因为失误有点愧疚,一路上主动停车要我们下车拍照,最后甚至将自己的衣服给小刘换上,和另外两个打工者混进景区,我当然是理直气壮地免票。

一处处景都是大自然赋予墨脱的礼物,从苍天古树到热带芭蕉,四季变化让你目不暇接,最后四条藏曲汇聚成一条大江,眼前就是令人震撼的雅鲁藏布大峡谷

神奇的墨脱到了!但是以前那点神奇在一点点消失,四年前还是电话手机都不通,只能用海事卫星电话联络。如今移动、电信网络信号一应俱全,墨脱的大街上甚至于还有出租车,虽然是大车上装运小车进来的,墨脱正在一步步加快现代城市的脚步。

在墨脱的旅社住下,条件不错还价格公道,说墨脱住宿奇贵无比是网络传谣。墨脱深处中印边境,办理的边境证这里并没有检查,看来是为开发旅游放宽了限制,听说我的边境通行证去解放大桥才有用。

从墨脱返回波密,峡谷之间雪山再现,南迦巴瓦峰云雾缭绕。都说墨脱的魅力在路上,目不暇接之余,我还在为完成第二心愿而激动。

图三:南迦巴瓦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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④ 高原禁区

返回波密之后,直奔八一,如今的林芝市,途经通麦,102塌方区被隧道替代;排龙天险也不复存在。车过鲁朗,原先住过的小镇已经搬迁,原来风景区也有拆迁办。

原来准备在林芝停留,再去大峡谷的上游,资深驴友提醒,墨脱公路边看过雅鲁藏布大峡谷,就没有必要从林芝再去,决定改变行程立即去拉萨。早早退房去车站,林芝到拉萨滚动发车,先滇藏同伴一步去拉萨。

林芝出来走了一段高速,与全国不一样的是,西藏的高速是不收费的,林拉高速要到国庆通车,使得G318严重堵车,上午8点半出发,下午2点半还堵在米拉山下面。

到达拉萨已经是下6点,去阿里只能在北郊客运站附近投宿。车站预订好车票,养精蓄锐准备出发。

一早就来整理行装去车站,旅社门口就停着一辆小黄车,想不到共享单车已经占领拉萨。骑上小黄得意地乱转,差点误了去阿里的班车。

我去阿里的目的地并不是狮泉河,而是神山冈仁波齐和圣湖玛旁雍错,两条班车线路经过这里,但是都要买全程票。我选择了去普兰的班车,原因很简单,一是票不紧张,二是车票便宜一些。

阿里地区神圣而荒凉,被称为一辈子只有一次的阿里,从318国道过拉孜的那一刻,我已经走上新藏线。不同于西藏的其他地方,垭口偶尔会上到四五千米,而219国道的海拔高度一直在五千米以上,我已经走进高原禁区。

毕淑敏书中的《阿里》

阿里是一座高原—在我们这颗星球上最辽阔最高远的地方。        

每当风将息,雪将飘的夜晚,我会听到一个轻柔的女孩子的声音:“你知道这块祖国最高的土地,为什么叫阿里吗?”

在很久很久以前,这里是一片未定国界。有一天,要正式勘定边界了,也就是说,在高原上打下第一道篱笆。中国的代表骑着骏马在高原上飞驰,告诉游牧的人们:明天若是有外国人问起这片土地的名字,就告诉他,这里叫作“阿里”。消息在高原上以风暴一样的速度传开。第二天,正式勘界,牧民们异口同声地呼唤:阿里!阿里!

 “阿里是什么意思呢?”我听到我自己的声音在遥远的地方问。

 “阿里的意思就是‘我的’。‘我们的’。”那女孩轻轻地回答。

我在一个叫霍尔乡的路口下车,这里离神山和圣湖都还有三十公里,以为选择这里下车离玛旁雍错更近一些,其实应当是在G219和S207的路口,也就是去普兰的路口更容易搭车,选择霍尔乡是一个网络误导。

霍尔乡是一个有近百户人家的村落,但是我来的并不是时候,几乎所有的人都在休息,没有找到一辆车能去玛旁雍错。此时看到一个藏族小伙骑来一辆摩托,比比划划他终于听懂我要搭车,就是不知道我去哪里,急中生智,我把背包给他挎上:你坐后面,我来开车!

图四:高原禁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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⑤ 玛旁雍错

我骑着摩托奔驰在阿里,居然是以这种方式来完成最后的心愿:拜辑神山和圣湖。拐进普兰岔口,公路在湖边高坡上打转,玛旁雍错全景展示在眼前,藏族小伙似乎明白过来,我这是要去圣湖。

开车绕过一座山坡寺庙,我没理会小伙想要接手开车,径直将摩托开上湖岸,紧挨岸边有一排藏式民居,出来一位藏族老妈和小伙说话,听起来是在斥责小伙,怎么让一个老人开车你坐后面。

玛旁雍错海拔4588米,在纳木错住过一晚,不耽心高原反应,只关心这一夜风雨交加,玛旁雍错会不给面子?谁知早晨红光闪烁,一点点地将雪山托起,虽然还下着蒙蒙细雨,彩霞却铺满天际。一会儿来了一个游客,她住在离湖岸稍远的宾馆里,条件当然比民居好,但是体会不到藏屋的奇妙乐趣。

湖岸来了一支大队人马,他们是昨晚从印度过来的朝觐客,今天他们要转圣湖玛旁雍错,过几天去转神山冈仁波齐,看看他们远去的背影,我只是有些奇怪:中印边境剑拔弩张,他们如何通过边境口岸。

天空披起盛装,映照着雪山和圣湖,鸟儿在湖面上下翻飞,迎接我这个他乡来客。太阳在玛旁雍错的雪山后面升起,我曾经等来三大圣湖的日出:青海湖纳木错和羊湖,庆幸自己等来了这最后一个圣湖的日出。

离开圣湖前,爬上湖岸山坡上的吉吾寺,看起来并不高的小山,爬上去却是十分费力。路边的标牌和村口的告示,给这个寺庙起了几个名字:吉吾寺、齐乌寺、即乌寺。在吉吾寺从上往下俯瞰圣湖又是一番景色。

吉吾寺下来之后,搭上一辆吉普车到达村头,前往神山是下一个目标,远眺冈仁波齐在蓝天下熠熠生辉,拿出单反换上长焦,将相机用电线秆作依托,把神山拉到眼前,圣湖之行画上句号,神山之行又将开始。

图五:玛旁雍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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⑥ 冈仁波齐

独自一人从圣湖去神山 ,竖起拇指倒了三次顺风车,二次给钱人家都不要,第三次26公里才收了30元,人家可是50万的越野车。

12点整到达塔钦,也就是冈仁波齐神山的脚下,入住重庆宾馆,海拔4670米,塔钦这条街很有意思,一条街的高差就是二三百米,这重庆宾馆往上都是藏民客栈,往下都是汉族旅社,所以逛街也就是上下爬坡。

街头上方迎面看到的就是冈仁波齐,巨大雪山的山头好像就扣在头上,幸亏有人早就告诉我,看到神山立即拍照,果然冈仁波齐一会儿就躲进乌云之中,刚才现身只是打个招呼。

正在和老板大姐办理住宿讨价还价,一位女人被拒之门外。大姐说:不是不接待她,是这里没有哪家旅馆敢留她住下!我偷偷看了一眼,这个和我年龄仿佛的女人,嘴唇发紫,高反严重,居然还要来转山。在大家的劝说下,她搭上了最后一班去普兰的班车,在那里只有两千海拔,是阿里地区最低的避难所。老板大姐扫了我一眼,说了一句:你没事。我只能偷着乐!

安顿好住宿后,上这个高坡小街转转 ,神山就一直躲在云层里没有露面,晚上8点正准备睡觉,听到外面大街上一阵骚动,出门一看,原来是天空将黑之际,冈仁波齐又露真颜。

塔钦的早晨特别寂静,大街上只有赶早去转山的人。周边所有的雪山都在日出中熠熠生辉,只有冈仁波齐又躲在乌云后面,我已经适应神山的脾气,举着相机,严阵以待。

看见对面青旅屋顶上有人,一定是最佳摄影位置。于是也去爬上青旅的屋顶,果然是视野更加开阔。

一顿猛拍之后才发现,上屋容易下屋难,何况是那小洞之下奇怪的铁梯,最后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样下来的。

我虽然没有被神山拒绝,也不是那种虔诚的转山香客,冈仁波齐转山的起点还是要去看看,可就是这点路程,居然消耗我所带的三个面包和两瓶水,也是我在塔钦留下最难忘的记忆。

图六:冈仁波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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⑦ 终篇

完成最后的心愿离开神山,却在塔钦遇到周折,原订的去拉萨班车没有上山来塔钦,等到中午只能搭上去普兰的车,计划之外无意中来到普兰,这里却是阿里最好的地方,还有更加叫绝的景色,去普兰途经一个玛旁雍错的姐妹湖,被称为鬼湖的拉昂措,一坡两侧,淡水的玛旁雍错草肥水清,咸水的拉昂措凄美荒凉。

阿里普兰,群山环绕绿树成荫的边城,中尼印三国交界,有着15个边境口岸,真后悔没有将护照带来签证,又可以走出国门尼泊尔逛逛。

就吃住而言,普兰比一路而来的所有地方都好,边境市场更是购物天堂。

普兰周边还有扎达、古格遗址等旅游胜地,无奈此刻已是归心似箭没有造访。看起来西藏明年还要再来一趟。

布宫告别各自登上归程,四人帮点缀川藏精华,独行侠完成心灵夙愿。

了却心愿,完美谢幕。

图七:阿里普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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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全集完)